季宸

段子手养成中
尴尬症晚期

【庄季庄】来到你的城市

  (一)

  庄恕接到季白电话的时候,正拎着行李箱往地下车库走。离他的航班还有四个小时,不过考虑到城市交通情况,早些出门比较稳妥。

  “衣服少带两件,家里洗衣服方便,日用品用我的,带伞,这边雨多。”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喘。

  “季队长,你的庄医生已经出门了。”庄恕抬腕看了眼时间,七点半,该是他刚刚结束晨练,“你记得吃早饭。”

  “嗯。”季白摸出打火机,刚要动便听电话里一声轻咳,顿时有些尴尬,干咳两下抬手摸了摸鼻尖,“得了,你到地儿我接你去吧。”

  “你确定不会让我在机场干等俩小时然后自己打车?”

  “身不由己。”季白夸张地叹了口气,却也不忘挤兑回去,“彼此彼此。”

  庄恕无奈,只好服软:“互相理解,互相理解。”

  没有堵车,飞机准点,连安检都没有排队,庄恕觉得自己今天顺利得有些不可思议。几个小时的等待相比起他们长时间的分隔,显得漫长而又微不足道。

  然而那个被好运眷顾的人,从来不是他。

  来接机的是一个小个子女人,一头齐耳短发显得干净又飒利,没有举名牌,就那么猝不及防地走到了庄恕面前,略仰起头看着他:“你是庄医生。”

  不是疑问句,是肯定句。庄恕看着眼前这位可以称得上奇怪的女性,并没有太意外,反而在心里有些说不清的异样感觉。他朝来人笑笑伸出右手:“我是。你是季白的同事吧,怎么称呼?”

  “许诩。”许诩伸出手简单地同他握了握以示友好,“我是他徒弟。”

  “你师父呢?”庄恕脑中电光火石地闪过一个不太好的念头。是了,如果他忙到走不开,他徒弟怎么会有时间来机场。

  “我师父他…”行事爽利的女警官难得在语气里有了一丝犹疑,“师父他,在医院。”

  (二)

  霖市的天气不似北京,即使到了深秋,也总有种说不上来的闷,就像是远不该这座城市承载的尾气中混杂着太多郁郁不得志的愁云,街上来往的人行色匆匆,仿佛多停留一秒,就会被冲散在人群中,再也寻不到自己。

  庄恕站在医院走廊的尽头,隔着厚厚的双层玻璃俯瞰这城市间车辆穿行,夜幕下车灯与路灯交织的光影线条割裂视野,不敢闭眼,甚至稍一走神,眼前便出现手术区电子屏上鲜红却冰冷的“手术中”。

  早上登机前还在电话里笑着调侃自己的人,怎么就被推进了手术室呢。

  庄恕脑子里不禁出现了季白躺在手术台上因为失血而显得苍白的脸,他们也许正打开他的腹腔清创,听他队上的人描述,伤口离肝脏很近,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脏器。他抬手捏了捏鼻梁,像是要把肺里的空气挤干净似的叹了口气,期盼这略微的窒息感能缓解心口的异样。

  医院,这个自己原以为早已适应了的地方,没了身上的白大衣,竟是令人如此局促,无所适从。

  “患者家属!”手术室的门一开,走廊上一群大小伙子便一拥而上,把护士围了个严实,七嘴八舌地询问情况。庄恕环臂站在人群之后,眉头皱得死紧。

  “手术很成功,一会儿医生出来跟你们讲注意事项。”护士显然是见惯了这类场面的,扬声交代了一句,接着面不改色低头从病历夹里抽了张单子,拍在离她最近的人手里,“麻醉可能要过一阵子才会醒,探视的人不要太多,先去交费。”

  (三)

  许诩一直在观察着庄恕。

  倒不是因为他出色的外貌和气质,而是她有些好奇,究竟是什么人,能持续而长久地影响他们头儿的行为模式。例如,每当他接完电话之后,心情就会特别好。又例如,他今早挂了电话之后,把打火机锁进了柜子最下面的抽屉。

  电话内容是她无意中听到的,头儿今天休假,说是要去机场接人,想来就是电话里这位庄医生了。熟悉到可以共用日用品,对方不是普通朋友;说话语气再加上两方姓氏,排除家人;再加上被打进冷宫的打火机…许诩沉吟片刻,对这位神秘来客,愈发有兴趣了。

  至于季白受伤,则完全是意外。

  队上最近正在调查的一起拐卖人口案件,今早来了位证人,说是知道内情。取证的警官是位新人,季白临出门正巧路过审讯室,便进去看了一眼,不想对方不知为何恨警方入骨,趁着小警察低头记录,亮了刀子就扎过来。门口的季队见状不对,两步上去劈手将刀夺下,却不防被对方另一把刀插在了右上腹。等许诩赶过去的时候,只看到季白一手紧压着伤口,膝盖将那人牢牢压在地上。

  她也看到,当众人把那厮铐上带走的时候,季白靠着墙,第一反应不是叫人来帮忙处理伤口,而是摸向外套口袋——手机。

  所以当队里的人都一窝蜂跟去医院时,许诩觉得,自己还是去一趟机场比较好。

  有些意外的是,这位庄医生在得知头儿出事的消息后,看起来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紧张。到医院之后,甚至没有去询问当时细节,只是一个人站在远离人群的走廊,双手抱在胸前,皱眉看着窗外。

  他宽肩窄腰,双腿修长,长袖衬衫的扣子扣得严严实实,这么一看,简直就像是香水广告上充满禁欲气息的男模。就连医生出来交代事情的时候,他也是那么皱着眉,一声不吭地静立在人群外围,许诩几乎以为她关于他们关系的揣测出了什么问题。

  片刻后,庄恕眉间皱出的痕迹还在,却抬头对许诩笑了笑:“今天真是谢谢许警官了,不如这样吧,你招呼诸位警官先回去,我一个人照顾他就好,别耽误你们工作。”接着,拿过了那张缴费单,看起来轻车熟路地去办了住院手续。

  再之后,她在病房的百叶窗外,看到那位庄医生,颤抖着手指替季白理顺了额发,而后表情极克制地,弯腰在他的唇上碰了一下。

  许诩莫名就觉得,她关于自己师父在这段关系中的定位,还有待商榷。

  (四)

  庄恕在霖市待的第四天,就被医院一个电话叫了回去。

  走之前他千叮咛万嘱咐,拉拉杂杂给季白说了一大堆注意事项,直说得季白一阵一阵的头晕:“好了好了,我这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事儿,你赶紧回去吧,劳苦功高庄医生。”庄医生气结,叹了口气,把刚刚的话原封不动给许诩和赵寒重新讲了一遍。季白靠坐在病床上,边拿着庄恕给他削的苹果啃了一口,边看着他们仨乐呵。

  嗯,苹果不错。

  外科有个特点,闲的时候闲到发霉,忙的时候忙到发疯。庄恕一回去就连着上了好几天手术,偶尔能抽空在值班室窝着睡一会儿,睡前还不忘给严格卧床的季队长去个电话慰问慰问,防止他的季队长因为卧床太无聊而做出一些挑战人体极限的事。

  可事实证明,庄恕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。

  当庄医生又连轴转了20个小时之后,在自己的办公室看到穿着病号服的季队长,脑子里第一个想法是自己大概累出了幻觉。而当季白手里拿着自己的听诊器弯来折去,黑沉沉的眸子看着他笑的时候,庄恕觉得自己有点肝疼。

  “季队长,季三哥,您能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儿吗?”

  季白打定主意不接茬:“哎呀,你这听诊器怎么听不着声儿啊。”

  庄恕拧眉看着他不说话。

  季白笑笑,掰着耳塞就要起身给庄恕套上:“你来听听,这小玩意是不是让我弄坏了。”

  庄恕怕他扯着伤口,忙把头伸过去,又觉得自己屈服得太快,抿抿嘴角低头把听诊器戴好:“你主治医生知道你这么胡来,怕是让你气得少活两年。”

  季白扬了扬眉,拿着听筒屈指作势要往上弹,庄恕忙把耳塞取下来。

  “你戴好。”

  “……”庄医生又一次屈服了。

  就当自己是照顾病号吧,庄恕心想。

  被照顾的病号先生满意地勾了唇角,拿起听筒放在唇边,原本就低沉好听的声音,经过听筒薄膜的放大,传到庄恕的耳朵里,就更加撩拨人心。

  “我转院了。”

  “嗯?”

  “我想你了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庄恕轻叹一声摘下听诊器放到一边,小心翼翼地揽过他不听话的季队长,将唇缓缓地贴在他的额头。

  “我也一样。”








PS.没错我就是百年不遇写个段子满哪儿发的懒人……混脸熟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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